【兇案疑雲-天使之城】島袋 満里奈 導入-3 <完>

「......」昆托好像有點訝異這個答案,他沉思片刻後,用一種全新的目光審視著滿里奈,並說:「跟我來。」

滿里奈很快交代了警員把威廉帶回去警局,然後小跑步跟上昆托的腳步,鍥而不捨地問:「你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我們要去哪裡?」

昆托帶著滿里奈走下樓,他沒有回答要去哪,而是繼續說道:「皮爾斯跟山德農的死亡時間,是凌晨三點,剛才那個叫威廉的也說他是凌晨三點左右闖入皮爾斯家中,接著才目睹那位神秘的老人。」

「凌晨3點,那是屬於撒旦的時間,或者說是魔鬼的時刻。巫術與地獄最為強盛的時刻。」他語調很平靜,卻忽然說起莫名其妙的神祕學知識。

「你覺得那兩個人是魔鬼殺害的?」滿里奈皺眉,表情有點奇怪,她還以為昆托是那種不怕鬼神的幫派黑道份子呢。

「不。」昆托微笑著搖搖頭:「我認為是皮爾斯殺死了我們家族的山德農,接著再自殺,將自己與山德農的性命作為祭品,召喚出了惡魔──也就是威廉看到的那個老人。」此時,他已經帶著滿里奈下了樓,他四處張望一番後,才走進一條毫無人煙的死巷內。

「他......用性命召喚出了惡魔?在LA?你有什麼證據這樣推論。我一直以為昆托先生你是學法律的,應該崇尚理性和精準的語言?」滿里奈停下了腳步,站在死巷的巷口,狐疑地看著昆托,「威廉的證詞提到是個高挑的白人從地下室走出來,比起你說的惡魔......我該繼續找有沒有目擊證人才是。」

「所以我建議過你可以用入室搶劫結案的。」昆托聳聳肩:「你現在還是可以這麼做,現在轉身,回去繼續調查,最後你就會無奈的只能以懸案或是草草結案的方式結束這個案件。」

「如果你選擇留下,你有機會得知真相,但你也可能會後悔,給你自己選吧。」

滿里奈靠在巷口,雙手交叉在胸前,食指焦慮地點著前臂,顯示出了她的猶豫,究竟要不要相信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還滿口說著惡魔、獻祭之類的,如果是幾個月前的她應該會覺得他瘋了吧。但現在,她不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妥協。

她挺起身,往死巷裡走了幾步,張大了眼盯著昆托說:「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昆托點點頭:「那請你稍等一下。」

說完後他從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一枝鋼筆,下一秒滿里奈看見他將左手手掌按在牆壁上,隨後右手抓著鋼筆直接用力刺穿自己的手掌!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抽出了鋼筆,任由鮮血流出在暗巷的牆面上滑落。

緊接著,昆托開口了,他口中低聲念誦起聽不懂的語言。直覺告訴滿里奈,那是與凡人世界無關的低語呢喃,是用來喚醒與其他世界連結的禱詞。

隨著昆托的低聲念誦,牆上的鮮血像是有了生命般,自動在牆面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倒五芒星。緊接著昆托又用自己的血在五芒星外圍畫了一個圓圈。

「卑鄙而汙穢的阿倫托塔,我召喚你前來。」他用這句話為自己神秘的行徑畫下句點。

一股暗色的能量在五芒星上劃過。隨後,牆面上竟然冒出一張非人的臉孔!一張醜陋又扭曲,擁有兩顆巨大的眼睛以及滿口尖牙,鼻子的位置只有兩條細縫的大臉取代了倒五芒星的圖案,出現在那面牆壁上。牆上的大臉似乎在痛苦的掙扎扭動,卻無法離開昆托畫的血圈。隨後那張大臉用沙啞又惡意的聲音說道:「昆托!為什麼會有其他人在場?這個人是誰?」

滿里奈原本還被昆托自殘的行為嚇了一跳,隨著那張噁心的臉從牆面上出現時,她反射地退後了幾步,一個動作就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指著那張臉說:「那是什麼!」

那張大臉朝著滿里奈呲牙裂嘴:「有種你就開槍!婊子!我會讓你後悔莫及!」昆托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條手帕,包紮好自己手上的傷口後,才說道:「冷靜點,阿倫。這位是島袋警探,最近剛被調來洛杉磯。」

「島袋警探,這是低階惡魔阿倫,卑鄙且惡毒,但同時又弱小且無力造成什麼大危害,當然更無法對你造成什麼實質傷害。」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滿里奈威脅,把槍指向那張大臉的嘴,差點要把整個槍口塞進去。「......我剛看到了五芒星,和地下室的一樣,這就是你說的獻祭召喚嗎,需要人類的血液?」雖然問著昆托,但她的視線還是沒有移開那個被稱為阿倫的惡魔。

「啊,是的。只不過我的召喚方式和召喚的對象,跟皮爾斯不太一樣。」「總之,阿倫,我有事情要問你。」昆托簡短回答後,又轉頭面對阿倫,歛去了臉上的笑容:「我懷疑皮爾斯昨晚召喚了一個高階惡魔來到洛杉磯,他為此還殺死我一個部下作為誘餌。你有聽到任何風聲嗎?皮爾斯召喚的是誰?是誰給了他召喚高階惡魔的儀式,還有名字的?」

被稱為阿倫的惡魔瞬間露出卑微的笑容,他有點結巴的說道:「昆托......你知道我們從來不敢去議論高階惡魔的事情。我們定下的契約主要是我可以提供你街上的風聲,以及一些惡意的低語,但可不包括向你透露一個高階惡魔的情報啊!」昆托不為所動,他淡淡的說道:「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們家族有人因此喪命。你可以選擇現在告訴我,或者下次召喚你時,我讓我妹妹來跟你談。」

那個名為阿倫的惡魔醜陋的臉孔變得更加扭曲了,他不甘願的說道:「我,有聽說一些事情。有一個來自德國的高階惡魔被召喚過來了,我對這個高階惡魔了解不多,只知道大家稱呼他為『舒爾茨先生』,聽說他已經在人間徘徊百年以上,是最古老的高階惡魔之一。」

見到阿倫的確沒什麼傷害性後,滿里奈把槍放了下來,雖然這場面實在有些超現實,但也跟著昆托問著那張臉:「這個高階惡魔能夠做些什麼?為什麼皮爾斯寧願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把它召喚過來。」同時滿里奈想起昆托的妹妹叫做蘇菲亞‧肖爾帝諾,是幫派內很危險的人物之一,按照檔案,跟她相關的暴力案件至少有數十起以上。

「我不知道皮爾斯為什麼要召喚他。」昆托搖搖頭,表情似乎也在思索著:「但是高階惡魔......他們通常會有著人類的外型,而且非常危險、致命。」他又問阿倫:「皮爾斯是怎麼知道如何召喚高階惡魔的?他不該有這樣的知識與能力。」

阿倫說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經告訴你我知道的了,快點解開束縛放我走!」

雖然阿倫這樣說,但滿里奈敏銳的察覺到阿倫在說謊,雖然她覺得很怪,為什麼從這張臉也能看出來,但就跟面對犯人一樣,能夠從他的心虛語氣和目光轉移,捕捉到他在說謊的事實。

「我勸你還是乖乖全部說出來,在臉上開幾個孔可不是什麼舒服的感覺。」意識到眼前的詭異惡魔滿口謊言,滿里奈又拔出了手槍抵著那張醜臉。

「婊子!你說什麼!?」阿倫的臉憤怒地扭動,滿里奈的話還有動作讓他很受刺激。可是卻好像拿她沒輒。昆托忍不住笑出聲,他伸手慢慢將滿里奈的槍按下,好像頗為感興趣的說:「我很欣賞你這麼快就能進入狀況,警探。這邊還是先讓我來吧。」

「你也聽到了,如果你不老實回答,這位警探會在你臉上多開幾個孔。而且我也和島袋警探一樣,認為你沒有說實話。」阿倫難受的掙扎了一會後才說道:「我真的知道不多,但我聽說......他好像獲得了《煉獄》,黑暗編年史之一的那本《煉獄》(inferno)。」聽到此事,昆托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了。

「我們是充滿彈性的亞洲人,這種事情都直接出現在眼前了,也只能接受它。」滿里奈淺笑了一下,把槍移開,但沒真正收起來。「黑暗編年史......那是什麼?你說是『之一』,所以還有其他本嗎。」然後她突然想起那本不見的書,「保險櫃裡不見的書,不會就是那本吧」。

「我想是的.....不過,他哪來的書?」

「這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昆托沉默的觀察了阿倫一會後,似乎不覺得他在說謊。滿里奈也感覺阿倫對於此事不像有隱瞞的樣子。然而,昆托沒有回答黑暗編年史的事情,只是說:「我想失蹤的書就是那本,而且很可能是被那個高階惡魔帶走了。」

接著他又說:「對了,警探。機會難得我順便教你一個面對惡魔的重要知識──只要你能知道一個惡魔的真名,你在對抗它時將占盡優勢。」

「比如阿倫的真名叫作阿倫托塔,你知道了他的真名,他日後想騷擾你都是不可能的。」

「昆托!你這渾蛋!這違反契約!我們約定過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我的真名!」昆托平靜的回答阿倫:「我說的是不告訴任何男人(Man),但島袋警探很明顯是個女人。作為一個惡魔,你真的該對用字精確更注意一些。」

「等等,你這是陷阱!?你在鑽漏洞!」

「如果那本聽起來很不妙的書,落到你們說的惡魔手上,感覺真的很不妙。」滿里奈也皺眉想著,但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你知道要怎麼追查那個惡魔嗎?」

「或者,阿倫托塔......」滿里奈認真地唸出了一個一個音節,然後記在心裡。「你對黑暗編年史又知道些什麼?我知道了你的真名,你得回答我。」她看著牆上的阿倫問道。

滿里奈注意到在她開口後,阿倫忽然臉部僵硬的對滿里奈用平板又快速的語氣說道:「那是一系列的神祕學、巫術,甚至是記載了我們惡魔也無法摸透的黑暗知識的書籍,沒有人知道是誰寫的或是從何而來.....每一本書都記載了危險的知識以及深厚的魔力。」阿倫說完這句話後,滿里奈注意到昆托和它都用驚訝的神情看向她。

「嗯?我做了什麼嗎?」滿里奈注意到兩人的表情,反而有些懷疑自己。「抱歉,我剛只是想驗證昆托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也是你們的一員?!你為什麼不說??」阿倫又驚又怒的對昆托吼道,但後者卻像是嫌他吵一樣,揮揮手將血圈消除後,阿倫也消失了。昆托恢復了笑容,頗有深意的對滿里奈說道:「你真是讓我驚喜不斷,島袋警探。」

「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滿里奈搖頭:「『你們?』」。

「事情變得有點......複雜。」昆托說道,他現在似乎用著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著滿里奈:「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警探你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頓晚餐吧。」

「我開始覺得你好像別有用意了。」滿里奈挑眉,但也沒拒絕昆托:「無論要講多久,我只希望你能告訴我越多越好」。

「今晚七點,PAPADANTE見。」昆托對於滿里奈的質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認真的說道:「放心,現在情況不同了。我會把你需要知道的都告訴你。」

滿里奈知道PAPADANTE是肖爾帝諾家族開的餐館,在城市內也滿有名的,以不算特別昂貴的價格和精緻的美食聞名。

「嗯,晚點見。」滿里奈對他點點頭,然後說:「我得回警局了,威廉如果真的碰到的是你們說的那個惡魔,不知道還救不救得回來。」揉了揉額頭,感到有點頭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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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里奈回到警局後,聽說威廉還是精神狀況很糟糕,警員光是防止他自殘就傷透腦筋,按照這狀況大概也無法起訴他,只能送去精神病院。另外,法醫那邊說那瓶在保險箱找到的液體是某種會讓人昏迷的藥物。而山德農身上有被細針刺過的傷痕,很小、很難發現,應該是被沾了迷藥的針刺後昏迷的。只是他們不曉得為何皮爾斯要讓山德農昏迷後又殺了他。考慮到昆托說的事情,滿里奈猜測皮爾斯是要把人穩住後,等到凌晨三點獻祭。

在赴約前,滿里奈去找羅素局長,羅素局長在午餐時間跟她見面,他忙到沒空吃飯。聽了她問肖爾帝諾家族有沒有跟神秘事件有什麼牽扯之類的的話題,他有點困惑:「神秘事件?你是說鬼故事或都市傳說之類的嗎?」

「我們在死亡現場看到了屍體放在五芒星上......肖爾蒂諾家族的人也來調查自己人的死因,不知道局長知不知道這個家族跟這種神秘事件會扯上些關係?」對於惡魔,當然是先隱瞞了,不然被局長以為是自己在妄想就慘了。但她不相信肖爾帝諾家能夠完全掩蓋掉這些線索。

「我會安排人去調查一下,之後把資料交給你,你先繼續查案吧…...」羅素局長雖然覺得有點怪,但還是答應滿里奈會派人處理。

滿里奈暫且也只能先接受這樣的安排,她向局長點點頭敬禮,決定先離開。

她再去找了傑瑞德組長,向他報告威廉目擊,在凌晨3點出現的的老年白人,希望可以讓警員去調查目擊證人。

傑瑞德皺著眉頭聽完後說:「這聽起來好亂啊......辛苦你了,繼續調查吧。如果確定跟肖爾帝諾沒有太大關係,或是查得差不多了,就把案子丟回給兇案組吧。」

「死者是肖爾帝諾家族的人,我認為他會出現在現場很難說沒有關係,加上昆托・肖爾帝諾也出現在現場,可能還很難下定論。」滿里奈想著晚上的事情,反而覺得有點尷尬地說:「我晚上會跟昆托碰面,希望可以打探出更多消息。」

「昆托‧肖爾帝諾?」傑瑞德瞬間睜大了眼:「你需要支援嗎?我們可以安排警員在你們見面的地方附近。」

「讓警員回去休息吧,他們也忙一整天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就算肖爾帝諾家的勢力再大,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對警探動手吧。」滿里奈搖搖頭拒絕了傑瑞德的提議,「況且,被他們發現警方的人手的話,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好吧,那你務必小心。」傑瑞德點點頭:「能跟昆托接觸是很重要的進展,雖然我很希望你能獲得重要情報,但安全優先。」

「謝謝組長關心,」滿里奈也點點頭敬禮,「我也希望昆托能夠解答更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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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當滿里奈抵達餐廳時,服務生一聽到滿里奈的名字就將她帶到了店內的包廂中,昆托已經在包廂內等候。他微笑著向她道了聲晚安,在坐下後,昆托說:「先點餐吧,考慮到今天的廚師我會推薦你點燉飯,他的義大利麵醬汁只能應付外行人。」

從夏威夷搬到LA之後,還沒什麼機會進餐廳,所以去餐廳前,滿里奈還認真地回家找了一套還可以出門的褲裝。走進包廂前,她巡視了餐廳一眼,先確認一下逃生出口,坐下來後才說:「請昆托先生推薦吧,我對義大利菜不太熟。」

昆托點點頭,替兩人叫了兩份套餐後,等服務生離開就進入正題了。

「在開始前,我覺得島袋警探需要先知道一件事情。」昆托說:「肖爾帝諾家族,這個姓在義大利語中有守望者、城市守護者的意思。我們家族從幾個世紀前開始就在米蘭對抗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比如你今天看到的惡魔,甚至還包括吸血鬼之類的邪惡生物。」「只是現在,我的家族將戰場轉移到了洛杉磯,在這座天使之城中進行著同樣的戰鬥。這座城市裡,無法用常理去理解的怪物或是現象,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多。」

「幾個世紀前?真難想像......但所有人都說這座城市的地下掌握者才是肖爾帝諾家族?黑幫勢力滲入警局,治安敗壞。」滿里奈疑惑地問:「在洛杉磯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

「我們確實是黑手黨,我們的責任是防止超自然力量侵害人類社會,而不是打擊犯罪。」昆托笑道:「對於你們來說,我們還是罪犯、惡徒,只是這個身份對我們而言也很方便。我們是罪犯,但也是對抗怪物的守護者。」他補充說道:「事實上還有一個類似於我們的組織,他們的表面身份是國際大毒梟,不過那就先暫且不說了。」

「再說回我們吧,肖爾帝諾家族背後的組織,源自於米蘭,那是一個極為古老的結社,在好幾個世紀前就已經存在,名字是『第七子』(TheSeventh),也有人稱呼我們為路西法之子(Lucifuge)」

「嗯......第七子,與聖經有關嗎?」滿里奈拿起桌上的水杯,邊努力地記憶著這些文字,等著他繼續說。

「或許吧,很遺憾的是就連我們自己都不太清楚這個組織真正的起源。」昆托說:「這個古老結社的特色是,我們的主要成員,血脈中都寄宿著特殊的力量。」「比如我今天用來召喚阿倫的法術,還有將他束縛在牆面上的力量,都來自於血脈中蘊含的魔力。」

「有一個說法是,我們的血脈可追溯到煉獄的最深處、最遠古的惡魔,就如組織的名字,我們是撒旦遺留在人間的血脈,與地獄深深相連。」他說到這後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補上一句:「喔對了,目前看來,島袋警探你也是我們的一員喔。」

「嗯......嗯?!」本來還算放鬆地當成故事聽著的滿里奈,聽見他的最後一句,突然抬起頭來問:「你說什麼?」

「你今天,本能的使用了那種力量。你控制了阿倫,強迫他回答你的問題。」昆托說:「還有,你面對阿倫時沒有感受到任何恐懼對吧?在你眼中,甚至不會被他的惡魔外表所影響,就算只是個低階惡魔,正常人類也多少會被他的力量所干擾而感到害怕。」他一邊說一邊取出一支黑色的手套戴上後,從口袋裡取出一把小銀刀從桌上滑到你面前。

「這是一把用受過祝福的聖銀打造的小刀,正常人碰觸不會有任何影響,你可以嘗試......輕輕碰一下。」


「我只覺得......他的樣子......不到令人恐懼,只是有點醜陋扭曲。」滿里奈還有點排斥被說和惡魔、撒旦有關,雖然這與她的信仰無關。

她伸出右手,手指懸在空中有些遲疑,才用指尖稍微碰觸到那把小刀。一陣火燙從指尖傳來,甚至還出現些火光,她趕緊把手移開,用左手緊握住右手,有些不安地看著那把小刀。

「恭喜你,你跟我們一樣。」昆托淡淡的笑著,眼神中似乎帶了點憐憫。他用沒戴手套的手握住了那把銀刀,滿里奈看見銀刀果然也灼傷了他的手掌。他鬆手,讓刀掉回桌面,攤開手掌讓滿里奈看到那焦黑的傷痕:「我們都是來自煉獄的血脈,這是出生起就帶有的原罪。」

她腦海中閃過了在二戰中失去的父親和還在夏威夷的母親,他們也是嗎?「我們明明來自世界的不同地方,為什麼......有這樣的連結?」她喃喃自語道:「這樣的原罪,又代表著什麼?我要怎麼做?」

「事實上,你很幸運的是,如果你在米蘭或是遇上其他路西法之子的成員,他們會把你綁回去然後強迫你接受自己的使命──成為獵人,狩獵怪物。」昆托聳聳肩,大概是為了讓你放鬆些,他語氣放緩了。「不過幸好你在洛杉磯,我們家族也不搞這套。你可以當作沒聽過我說這些,繼續回去過你的生活。但假如你想學習如何掌握血脈裡的力量,學會運用你與生俱來的手段對抗惡魔,你可以來找我,我可以指導你。」

「我得好好想想。」滿里奈頓時覺得食慾全無,「你曾經看過那些惡魔做出什麼事情嗎?就像今天被皮爾斯召喚出來的惡魔,他們到底來到我們的世界做什麼?」

「當然,你可以慢慢想,這不是一件好接受的事情。」昆托說道:「關於惡魔,你只要記住,他們是原罪的化身,以人類的惡念與罪行為食。他們是純然邪惡的存在,沒有任何一丁點可以被人類理解或是善意的部分。」「至於他們做過什麼.....低階惡魔頂多只是在暗中製造一些小恐慌或是煽動惡念,但是高階惡魔就不同了。有些可能待在人類社會,百年來都只是暗中行動,但也有些會鬧出大事件來。」他喝了口咖啡,然後繼續對你說道:「你聽說過1889年的西雅圖大火吧?」

滿里奈點點頭:「在教科書上有提過,是場讓西雅圖被夷為平地,死了不少人的火災,這難道與惡魔有關嗎?」

「最早一批來到美國的路西法之子,曾經在西雅圖嘗試對抗潛伏於那座城市裡的高階惡魔,然而失敗了。」昆托說:「那是一起由高階惡魔引起的大規模獻祭,西雅圖的惡魔獵人們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直到現在都無法重建起有規模的勢力。我們家族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那樣的事情發生在洛杉磯。」

「大規模獻祭......」如果在洛杉磯這麼大的城市發生這種事情......但她也可以轉身回夏威夷,讓薩娜自己在這座城市打拚。然後就像那間房子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幫傭的葛瑞絲在場,發瘋的就會是她了,滿里奈突然感到一陣惡寒。

「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滿里奈深吸口氣,鎮定心神後開口,「即使那可能很可怕又殘忍......但如果我可以做得到的話,我想嘗試了解。」

「那,看來我們之後可以合作一段時間了。」昆托說道:「我會協助妳了解更多關於惡魔的力量,以及妳血脈的魔力。與此同時,我希望妳能幫我一起調查,找出那個被召喚出來的高階惡魔,我們不能放任他繼續在城市內遊走。」

滿里奈看著面前動也沒動的餐點,嘆了口氣說:「我本來以為來洛杉磯是來辦些大案子的,沒想到是這樣的大案子。」然後她對昆托伸出了手,微笑中帶著憂慮,說:「我會盡可能用警局裡的資源調查的,希望我們的合作愉快。」



<島袋満里奈-導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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