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案疑雲-天使之城】島袋 満里奈 導入-1

島袋滿里奈在1968年的夏天抵達洛杉磯,親自投入警局的工作後才明白這座天使之城的腐敗程度完全不遜於其表面上的繁華。這裡的警察基本都領著兩份薪水──一份來自人民的納稅錢,另一份則是本地幫派的賄賂。甚至有人開玩笑說警察才是兼職,幫派的保母才是這群人的正職。也難怪新任局長羅素‧洛克為了打壓幫派氣焰,必須從其他城市調來一群新血。這也是為何滿里奈才剛上任沒多久,還沒完全熟悉城市的環境就先忙碌起來,他們必須盡快適應這個新的警署,因為局長期望他們能成為即時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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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8月5日,星期一。

滿里奈來到這座城市差不多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她所屬的組別實質上是直接聽命於局長,由局長指揮,但名義上被放在幫派犯罪組,今天幫派犯罪組的直屬上司傑瑞德‧菲爾森把她找了過去。

「剛剛傳來消息,比佛利山莊那發生了一起命案,有個古書收藏家在自己家的地下室自殺,現場警員回報說那裏除了屋主的屍體外還有另外一具屍體──經過查證,死去的人是城內的義大利黑手黨肖爾帝諾家族底下的幹部。」

肖爾帝諾家族是城市內最大的兩個幫派之一(另一個是以英國人為核心的幫派──騎手俱樂部),也是局長最想對付的目標之一。

傑瑞德說:「局長已經把案子從兇案調查組那轉給我們了,交給你負責,那位屋主好像也跟肖爾帝諾家族有些關係,把案件查清楚,或許能挖出些有用的情報。」

「了解,組長。」滿里奈用筆直的站姿向傑瑞德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這次出勤只有我自己去嗎?」

「這次負責案子的警探只有你一個,我們組內......人手有點不足。」傑瑞德也無奈說道:「我自己也還在盯一條毒品走私的線,不過現場的制服警員你可以任意調度,如果真的需要支援再跟我說。」

「對了,可以再請問幾件事?像是現場第一發現者是誰?第二具屍體的詳細身份從何得知?這位古書收藏家的身份又是?」滿里奈像是有些躍躍欲試般,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

「這個你現在去現場聽報告會更清楚。」傑瑞德制止滿里奈的提問:「局裡也是今天早上八點才接到報案的,已經有警員在現場搜查了,報案的好像是死者家的幫傭,你趕緊去吧。」

「是!抱歉!」第一次能自己掌握的案件讓滿里奈有些興奮期待,回答的聲音不小心太大聲,差點小破音。「那我現在出發。」

「小心點......別太緊張,也別太興奮了。」傑瑞德有點擔心的看著滿里奈,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加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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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叫皮爾斯‧艾德蒙塔,52歲,古書收藏家同時也會進行古書的買賣。另一個在現場的死者透過身上的證件確定身分是山德農‧羅伯特,40歲。」警員一邊說一邊帶滿里奈走進屋內的案發現場。

走進屋內後,滿里奈一路跟著警員走到地下室。首先吸引注意的是地下室的門非常誇張,看起來是鋼鐵製的,而且相當厚重。正式進入案發現場後,現場的詭異情形也讓其他在場的警員看起來都不太舒服。

這裡看起來應該是個書庫,四面的櫥櫃內擺滿了一些看起來就很昂貴的書籍。但是此刻,原本應該乾淨整潔的地面卻被畫上了一個大大的暗紅色五芒星,還有一堆難以理解的鬼畫符。旁邊有一桶散發腐臭的暗紅色的液體,看起來應該就是用來畫五芒星的「顏料」。而兩名死者的屍體就在五芒星圖案的兩端。

屋主皮爾斯跪在地上,死狀看起來是飲彈自盡。而另一名身材高大的死者山德農,則是腦袋中彈倒地。警員說那桶東西初步判定應該是動物的血和內臟,只是還需要進一步檢驗。皮爾斯手上原本還握著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因為是凶器所以拍照後先被保存下來了。

「哈啾,」走下樓梯後,映入眼簾的是彷彿異教儀式現場的畫面,還有腐敗的臭氣讓滿里奈打了個噴嚏,她皺眉,揉了揉鼻子。

「你們調查過死者的死亡時間嗎?」滿里奈轉頭問著現場的制服刑警,「兇器只有一把手槍?」

「鑑識科的人判定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天凌晨三點左右,根據現場的跡象我們判斷是屋主皮爾斯用這把槍,先開槍射死了山德農,然後才飲彈自盡。至於地上這個圖案......應該是屋主自己畫的。」警員回答,同時拿出作為凶器的左輪手槍,裡面確實剛好少了兩發子彈。這個答案聽起來也很正常,但她注意到警員的表情怪怪的,似乎另有蹊蹺。

「屋主自己畫的......你們比我早來這陣子還發現了什麼嗎?」滿里奈張大眼睛凝視著警員,像是在鼓勵著他們繼續說。

「嗯,根據報案人的說法,這次的狀況有點詭異。」警員表情不太舒服的帶著滿里奈離開地下室,然後來到一樓的客廳。一名穿著圍裙的黑人女性,正臉色憔悴的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一名警員在問她話。同時客廳地上有一大堆散落的珠寶,警員們正在進行現場拍照,然後把珠寶掉落的地點圈起來後再一一收入證物袋。警員說:「這位就是報案人,也是屋主家的幫傭葛瑞絲。」他介紹後又讓葛瑞絲重新描述了一次她發現現場時的狀況。

葛瑞絲看起來是嚇壞了,她虛弱又害怕的訴說著自己所知的事情。

原來昨天晚上8點左右,屋主皮爾斯吃完晚餐後就告訴她等下會有客人來,他們會在地下室鑑定幾本古書,會待很久,所以葛瑞絲可以直接回家。因為地下室是屋主特地打造的古書收藏室,皮爾斯即便沒有客人來也常常會自己在裡面待一整晚。

果然9點鐘,就有客人來了,就是另一名死者山德農,因為山德農跟皮爾斯買過不少次書,所以葛瑞絲也跟他算認識了。葛瑞絲看著皮爾斯與山德農一起進地下室(當時地下室就只有他們兩人),然後葛瑞絲就離開了。

結果今天早上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地下室的門是打開的,接著裡面就看到那兩人的屍體。重點是,根據葛瑞絲的情報,那扇門只有皮爾斯有鑰匙,而且關上後就只能從裡面打開,內側還有門栓可以直接把門閂死。

警員補充道:「我們查過了,門沒有被破壞的跡象,而且鑰匙也在皮爾斯身上。」簡單來說地下室內應該只有兩個人,但是都死了,而葛瑞絲早上來的時候地下室的門是開著的,等於有第三個人打開門走了出來。

「這樣聽起來,可能葛瑞絲小姐在9點離開之後,還有其他的訪客前來拜訪。」滿里奈思索片刻,然後用安撫的語氣詢問葛瑞絲:「妳對於這麼晚可能來拜訪的客人,有任何頭緒嗎?」

「......」葛瑞絲想了想後搖頭:「如果有客人要來老爺會告訴我離開時不用關燈,或是讓我至少留下來接待客人,不會讓我先回去。」

聽完,滿里奈轉頭再向警員詢問:「你們檢查過外面有沒有其他非兩位死者的腳印,或者有沒有任何目擊證人看到這間屋子晚上9點到早上之間有沒有車或人進出?」

警員回答:「我們詢問過周圍的住家,沒有目擊證人。但我們有發現兩組可疑的腳印,因為還算清晰,所以我們猜測應該是昨晚或今天清晨留下的。」他指出有兩組腳印。一組比較大,也比較深,從庭院一路走到屋子大門。與之對應的是還有找到相同的腳印凌亂的從庭院離開屋子,應該是來了又慌慌張張的離開。另一組則小一點點,而且比較淺。但這組腳印只有屋子內離開的跡象,沒有找到他進屋時的痕跡。

「另外,這些珠寶都是屋主的收藏,我們去樓上看過,都是從樓上的抽屜或櫃子中取出的,奇怪的是現場沒有被亂翻過的跡象。所以取出來的人,應該本來就知道這些東西大概的位置。」這些珠寶散落的很凌亂,感覺像是有人抱著這些東西,走到這卻因為某種原因又全部丟在這裡,還丟的很隨意。

此時,滿里奈注意到葛瑞絲很不安,但看起來不只是目睹兇案現場的害怕。她似乎有些心虛的魂不守舍,而且一直在躲避警官們的目光。

滿里奈先悄悄地請警官確認一下第二個比較小的鞋印是不是葛瑞絲的。第一組鞋印是否是男性的,和屋內兩人符合嗎?然後走回來坐在葛瑞絲前面,語氣溫和地問:「另外想請問葛瑞絲小姐,這些珠寶你能確定是否都在嗎?還是有些被拿走了呢?」同時,提到珠寶的時候,滿里奈仔細確認她心虛的地方在哪個部分。

「應、應該都在吧?」葛瑞絲被滿里奈追問的時候有點緊張:「剛剛警員也請我確認過,看起來都沒有遺失.....」同時,被委託調查的警員又看了看鞋印後說,雖然鞋印一組大一組小,但兩組應該都還是比較接近男性的大小,畢竟一組是特別大,但另一組也沒多小。只不過葛瑞絲的反應讓滿里奈確定,那些珠寶的事情她一定還知道什麼。

滿里奈的手指點著下巴,邊思考著邊說:「讓我從妳的視角假設看看,今天早上妳來上班時,應該第一眼看到的是地上的珠寶,作為幫傭的妳,為何不是先趕緊整理這些珍貴的珠寶,而是先去地下室確認皮爾斯的狀況呢?」

「或者說,之前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妳並不在意這些混亂,又或者這些珠寶只是某種要引開人注意力的障眼法,可能妳知道真正珍貴的東西被偷走了?

「葛瑞絲小姐,妳雖然是第一發現者,但妳的證言若有隱瞞,我們LAPD是可以用偽證罪來控訴妳的,妳要不要仔細想想看,還有什麼沒說出來的呢。」即使是這樣的內容,她還是保持著輕柔的語調。

「不、不是的......我、我…...」葛瑞絲被滿里奈的話弄得更加緊張了,她有些情緒崩潰的啜泣著,但周圍的警員都同樣用不善的目光瞪著她,她慌張的開口:「我、我沒有偷東西,我只是、我只是…...昨天晚上告訴威廉──我的男朋友,告訴他老爺會在地窖待很久,他、他可以趁機進屋內拿點東西,然後我把鑰匙交給他後就去找朋友吃飯......」

「結果今天早上來,看到客廳散落的東西,我以為威廉出事被發現,我擔心他是不是跟老爺起衝突了…...我本來想先找到老爺,誰知道老爺竟然也…...但我真的跟老爺的死沒有關係,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很好,我們得找威廉來,或許他昨晚看到了些什麼也說不定。」滿里奈抽了一張衛生紙遞給葛瑞絲,再拍拍葛瑞絲的肩膀,安撫說:「放心,偷東西比殺人罪輕多了,如果他肯配合合作的話,法官應該不會太為難他的。」

「如果還有關於皮爾斯先生和山德農先生的事情,建議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們,幫大家都省一點時間,拜託你了。」

「沒、沒有了,真的就只有這樣,我也不希望看到皮爾斯先生發生這種事。」葛瑞絲難過的說道,淚水越流越多。她說威廉住在貧民區的一間老公寓中,但從昨晚分別後她也沒有見過威廉了,報警前她試圖打電話給威廉,但他家也沒人接。

聽完葛瑞絲的自白後,滿里奈招手跟制服警員交代:「請你們撥兩位人手去找威廉好嗎?這邊我想再檢查樓下。」如果第一組腳印是威廉的,那第二組只有出去的腳印......除非那個人一直都待在屋內,在事件發生後才離開?這個人會是真正的兇手嗎?滿里奈思考著,又往樓下的兇案現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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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里奈走到樓下,忽然發現地下室的案發現場多了個人。一名身穿著深藍色的西裝,身材高挑修長的男子,手上正拿著幾張案發現場的照片在觀看。旁邊還有兩名警員正相當恭敬的向他訴說案情,態度比對警探時還客氣。男人從側臉就能看出他很英俊,文質彬彬,氣質優雅。滿里奈一開始以為他莫非是兇案組的警探或是檢察官之類的,但是走近兩步後才發現他不是。

滿里奈曾經閱讀過他的資料,也看過照片,這個男人是肖爾帝諾家族的二把手,首領里奧納多‧肖爾帝諾的長子──昆托‧肖爾帝諾。現年31歲,UCLA法學院畢業,表面上是一名精英律師,但同時也是黑手黨的核心人物。

「這裡應該已經封鎖了,非凶案關係人禁止進入。」看到昆托突然出現,滿里奈戒備地看著這個英俊的男人,又有些嚴肅地看著另外兩個警員,說道:「樓上需要人手,你們先上去幫忙。」

「啊這......」「可是......」那兩人一臉為難,結果還是昆托開口了:「兩位警官去忙吧,我不耽誤你們了。」

「啊好的!」「是,先生!祝您有愉快的一天。」說完後兩人就迅速跑走了。

昆托微笑著向滿里奈打招呼,「你好,想必你就是負責此案的警探吧。我是昆托‧肖爾帝諾,皮爾斯先生的顧問律師也是他的遺產執行人。」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滿里奈:「另外,請問你怎麼稱呼呢?我跟LA警署的很多警探都是朋友,但好像還沒有跟你見過面?」

滿里奈呼出口氣,舒緩一下自己有點緊張的情緒,換上了營業用的微笑,也對他微笑點頭,伸手接過名片說:「沒錯,我剛調過來LA,叫我島袋(Shimabukuro)就可以了。肖爾蒂諾先生這麼早就來處理皮爾斯先生的遺產了?不過,很不好意思,這裡的物品還在LAPD的查扣之下,可能要讓您白跑一趟了。」

「喔,事實上,我對案情也有些好奇....」昆托有所指的看了眼地上哪詭異的五芒星:「島袋警探,你有找過這裡是否有遺失的書籍了嗎?」出乎意料的,昆托對日本名字發音非常標準,是滿里奈來LA後聽過最標準的。

「喔?昆托先生學過日文嗎?我們警局的人從來沒有發音正確過呢。」滿里奈挑眉,有點意外,「我們還在調閱這裡的書籍清單,如果您有清單的話,能提供給警方就太好了。」語氣中還是沒有透露太多線索給昆托。

「算是學過吧。」昆托點點頭:「那我先上去,不打擾警探辦案了。」說完後他也很乾脆的離開地窖,在他要上樓前,他回頭又留下一句:「給你一個建議,島袋警探,這起案子就用皮爾斯殺人後自殺結案吧,畢竟現場的物證也足夠了。」說完,他就上樓了。

「可惡,這樣不就讓人更在意了嗎。」滿里奈碎碎唸著。「這個五芒星一定有其意義,不然沒有必要用這些血和內臟。」她想著剛剛昆托突然問起書籍的事情,在書架上找尋著有沒有可能與這種儀式相關的內容,或是皮爾斯的筆記之類的東西。但在這裡花了半小時後,除了發現書架上都是看不懂的書籍外,滿里奈什麼都沒發現。

另外剛才都在這裡調查的警員順口提到屍體上的痕跡,說:「這兩具屍體上都沒有其它傷口了,只是......」他帶滿里奈去看山德農的屍體,他屍體的腹部上也有一個跟地上一模一樣的五芒星圖案,也是用那桶動物的內臟與血混合出來的顏料畫的,只是比較小,又蓋在衣服下。

「剛才昆托先生請我們檢查山德農先生身上是否有奇怪的印記時發現的。」那名警員壓低聲音告訴滿里奈:「警探,你是新來的,我覺得要不我們就按照昆托先生說的結案吧。這次案件有肖爾帝諾家族的人喪命了,按照他們的作風肯定是想親自處理的......」

「他為什麼會猜山德農身上會有印記......他一定知道這個五芒星陣是做什麼的。」滿里奈看到那個印記後,反而覺得昆托一定知道更多事情,只是不想跟警察合作。然後她抬起頭來,向剛剛的警員給了個微笑說:「因為我是新來的,所以才不怕惹麻煩。總之我會再找時間去跟昆托先生聊聊的。」

聽到滿里奈說要再去跟昆托聊聊,幾個警員都露出很驚恐的表情,但也沒有再勸她了。

在離開地下室前,滿里奈又認真的重新找了一次,忽然發現其實內側那面牆的櫥櫃後藏有暗格。滿里奈將那面櫥櫃推開後,出現了一個藏在牆上的保險櫃,而且保險櫃是開啟的狀態,裡面空無一物,只剩下一個架子。架子的大小不大,看起來和在其它櫥櫃內用來陳列古書的架子差不多。旁邊還有一個小罐子,打開發現裡面是一種又黑又黏稠的液體,味道甜膩,才吸入一點氣味就覺得有點頭暈,只能趕快關起蓋子。

「果然有東西被拿走,看起來可能是一本珍貴到需要放在保險箱裡面的書。」滿里奈把這件事記起來,想著等下順便問問葛瑞絲和昆托。另外找人來採採看保險箱上有沒有指紋,再讓人扣押罐子,檢查罐子裡的液體看可否化驗出是什麼成分。滿里奈和現場的警員們一起找了一番,卻沒看到任何可能是原本擺在保險櫃內的書。

結束地下室的調查後,滿里奈回到一樓客廳,發現葛瑞絲整個人臉色很難看的瑟縮在沙發上發抖哭泣,狀況比剛才談完後更差了,連精神狀況都徹底崩潰。旁邊的警官告訴滿里奈剛才昆托要求和葛瑞絲談幾句,結果說完後葛瑞絲就這樣了。

滿里奈轉頭找了一下,看見了問完話的昆托正從門口走出去要離開。

「嘿!昆托先生,她是重要證人,你跟她又說了什麼?」滿里奈快步走向門口,想攔住昆托的動線。

「啊......島袋警探,我正準備離開了,想著你可能在忙就沒特地去向你道別了。」昆托駐足,微笑著對滿里奈說,「我只是詢問了她一些問題,大致上都只是些你已經知道的事。」

「至於那位葛瑞絲小姐,我什麼都沒對她做,她只是被自己的罪惡感與愧疚所折磨而已。」他說的話讓人有點摸不著頭緒,但昆托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向滿里奈點點頭,打算繞開她去開車。「那麼,請恕我失陪了,我還要去拜訪一下那位叫做威廉的先生。」

「我們也正要去找那個威廉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過去吧。」滿里奈雖然也帶著禮貌的微笑,但很明顯地覺得如果讓對方先下手的話,威廉大概也沒辦法問話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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